UsagiyaKoki

［飘策AU］拈花去-12

回头应该会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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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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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.


在触碰到公子开明外泄的魔力凝聚而成的花瓣时，鬼飘伶就知道大事不妙——毕竟脑子被那些好像并不属于他的记忆鱼贯而入的感觉并不好。
在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里，除了穿着一身黑金华服，依然年轻的公子开明以外，大多有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华丽衣装的金发魔族，手持一柄红色西洋剑立在公子开明身边。
这种相处模式让鬼飘伶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西经无缺与长琴无焰。
但是私下里轻轻翻阅这些记忆时，又觉得有所不同。
那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开明，额上悬有骷髅头饰，眼神澄澈灵巧，尘埃都淀在眼底，灿金的眉眼总是弯弯的，坐在某个不容忽视的黑暗角落，点一支蜡烛，一根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，偶尔提笔提点一两句，整个人动静皆宜。
这个明显年轻的公子开明，比如今的他心绪复杂有过之而无不及。 
鬼飘伶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是很了解公子开明的。虽然这个人对现在的自己非常陌生。
但是现在，他拥有比公子开明更多的真相了。
他准备去问一问胜弦主，有关那场让鬼玺失落，整个魔世势力分崩离析的战争的故事。
或许他并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后裔。
——这个家族或许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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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弦主一如既往地坐在琴室抚琴，西经无缺站在她身边，而她面前一坐一立，是史艳文和俏如来。
“圣人是来问鬼玺一局之事。”长琴无焰素手轻抚琴弦，琴弦轻轻颤动，发出嗡鸣之声。
史艳文道，“艳文方醒不久，尚需胜弦主指点一二。”
长琴无焰抬眼，“末法前的最后一战，戮世摩罗被天运所迫，携带魔之甲退出魔世，他预先留好鬼玺，公子开明发觉此事，在戮世摩罗消失之处收起鬼玺，防止鬼玺再度流失。”
史艳文点点头，“那之后，公子开明暂代帝尊之位，统帅修罗国度与幽暗联盟抗击凶岳疆朝，可以想象。但是什么原因令公子开明放弃镇守沉沦海，以至于整座修罗国度的灭亡？”
长琴无焰沉默了一段时间，终于再度开口，“那时三尊战死，两位神将尚在人世。公子开明在局势危急之时身染恶疾，只有一个蓝月的时间可活。”
“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……当我们意识到他的病症时，或许他只有三天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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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沦海边境。
沉沦海边原本是近海长廊的位置已被一道道杀阵替代，杀阵背后是大片大片的近海丛林，眼力好些的魔族凝神细望可见其中有些许斑斑点点的光芒，再不见其他。
那些光芒是镇守此处的修罗国度大帐间露出的些许灯光。
在这些大帐中，有一座小帐孤零零地掩在丛林之后，连灯光也比那些大帐弱上不少，连日常巡夜的小兵都不怎么乐意到这里来。
但这座帐篷中住着的人，是公子开明。

公子开明弓着背，微微低头。他坐在一方长桌之后，右手边点着灯，毛笔丢在一边，在写好一半的战略计划上染了一块墨点。
他一只手捂着嘴，另一只手捏在木椅的扶手上，指节攥得发白，神色痛苦。
手下的魔兵从帐前过了，三人一组，扮作普通兵卒的模样，一刻一巡，做的很好。
他有些晕晕乎乎地想着。
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发作之时，鬼飘伶告诉他或许应该歇歇了。他当然知道鬼飘伶说的很对，可看看这个见鬼的魔世吧，那条老龙活了这么多年，呕心沥血肯定是有了，不还没死吗？
他公子开明，年轻气盛，血统纯正又强大，没道理还没一条老龙能干。
公子开明胡思乱想了半天，现在感觉自己好些了。
他把手从嘴上移开，伸手抓了笔，看着那团墨点定了半天神，准备落下第一笔。

鬼飘伶奉长琴无焰的委托前来找公子开明，刚刚站在帐外之时，听见的就是桌椅翻倒之声。
他冲进公子开明忽然变得一片黑暗的小帐篷内，伸手在地上摸到蜡烛，点了照明，只见公子开明正伏在倾倒的木桌之上一阵猛咳。
公子开明抬头见是鬼飘伶进来，露了个惭愧的笑，迅速翻身起来伸手把桌子拉正，“啊……阿飘。”
鬼飘伶举着蜡烛，表情阴晴不定，“明，你……”
公子开明心疼地把地上摊着的战略书捡起来掸了掸灰，又捡起毛笔放在桌上，对着翻倒的砚台开始长吁短叹，“唉…刚刚想站起来伸个懒腰，结果发带勾到桌子，不知道为什么差点把我勒死……阿飘，能不能请你帮我…把砚台洗一下？”
鬼飘伶站在原地盯了公子开明一会儿，确认他无异样，道，“明，你真的需要我把你打晕才肯安静下来吗？”
公子开明一只手抓着不知何时脱落的发带，一头长发散在背后，磨磨唧唧地蹭到鬼飘伶身边，接过他手里的蜡烛，“忙完这一阵就可以大休特休想怎么休息怎么休息了——”
鬼飘伶撇撇嘴，只得弯腰捡起砚台出门洗砚台去了。
公子开明侧耳听了半天，确认鬼飘伶确实走远了之后，将蜡烛放回了烛台上。
做完这些后，他才慢慢伸出攥着发带的那只手。
他当时见鬼飘伶进来，不得已摘了发带掩饰咳出的东西，顺路编了个理由搪塞鬼飘伶。可若……
那条漆黑洒金的长长发带上染了点点血迹，而他的手上则沾染了两片微小的，已经变形了的金色花瓣。
公子开明盯着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，只是叹了口气。
可若自己当真染上传闻中的恶疾，除了当真余生无休，需要马不停蹄地布置修罗国度的退路之外，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坦诚相待了。
他当然有一瞬间怀疑这是应龙师搞出来的生化武器，可这东西染上了，他公子开明又能如何？
莫名的痛苦异常，时不时的咳嗽症状……现在已经产生了口吐花瓣的特征……他早该知道，可他太自信了，自信到相信自己心中的渡世大愿能压过那一点点私心，让他自己真正断欲绝情。
公子开明坐回原位，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他太低估自己，又太高估自己了。
听闻这疾病只需要对方接受自己，双方接吻后吐出花朵就能解决问题。
公子开明又开始浑浑噩噩地想着，嗓子里一阵难受，又吐出两朵小花。他伸手捻起小花，惊讶地发觉它是由魔力组成的，就笑了两声：应龙师的算盘当真好的很，花吐症虚耗魔力，即使不死，在一定时间内也不能再充当战力。
他当然知道他的那个“对方”是谁。
公子开明就摇摇头，当然不行。鬼飘伶再怎么和自己交好也是幽暗联盟的剑手，如果他们两个当真……那他公子开明即使持有鬼玺，也是修罗国度的叛徒。
他微微阖眼，将手中花瓣碾做片片金粉。
掐指算去，自己大概还剩三天。
此事……还需从长计议。